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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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001.
伊洛汀之前也報過維希路,但從來沒像賽奇這樣揉揉還捏捏。
又揉又捏了個夠賽奇擡起頭，動作間見伊洛汀兩眼發直地望著他，他挑了挑眉。
他和維爾倫是同期,伊洛汀也算是他看著破殼看著長大的，小時候他還幫著維爾倫一起照顧過伊洛汀,雖然只在極偶爾的時候。
伊洛汀和維希路截然不同，大概是因為雪納爾的原因他自打破殼開始就總是安靜不合群，就算他們主動和他說話他也不會搭理，久而久之其他人也就習慣不主動打擾。
這麽多年下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伊洛汀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
賽奇舉起維希路一只爪爪，“要試試看嗎？”
也怪維爾倫太小氣，成年龍族本來就喜歡幼崽,維希路還這麽可愛,維爾倫卻連抱都不願意讓他們抱一下。
伊洛汀直直盯著那只爪爪看了會兒後擡頭看向維希路。
維希路也正看著他。
維希路並不討厭賽奇的抱抱，因為他知道那是賽奇表達喜歡的方式,但他實在難以想象伊洛汀對他那樣。
見維希路沒反應，伊洛汀再次直直盯著那只遞到面前的爪爪。
賽奇等了會，就在他都以為伊洛汀不會搭理他準備把手放下時，伊洛汀伸出手。
他輕輕捏捏。
果然軟軟的。
賽奇楞了下,“就這？”
維希路也看去,伊洛汀依然是平日面無表情的模樣,就仿佛剛剛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為了應付賽奇，但他兩只耳朵卻可疑地發紅。
看著那樣的伊洛汀,維希路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伊洛汀笨笨的。
賽奇並未註意到,他把維希路的爪子放下繼續和維希路玩，又摸了摸維希路圓鼓鼓的肚子後,他看向維希路身上多出來的小鎧甲，“伊伯萊給你的？別說做得還挺漂亮，這是精靈的手藝吧？”
“不是，這是西萊斯特送給我的。”維希路道，賽奇為什麽會覺得是伊洛汀送的。
“西萊斯特？”賽奇奇怪，“可這明明是伊伯萊——”
賽奇話未說完，伊洛汀就冷冷看去。
“嗯？”維希路仰頭看去，賽奇怎麽說到一半不說了。
“我弄錯了……”賽奇頭皮發麻，伊洛汀年紀比他小一輪氣勢倒是挺嚇人，他摸摸維希路鎧甲胸口上的劃痕，“那這是什麽？”
“之前有人襲擊我……”維希路把之前的事說了遍，當時賽奇並不在旅館而是在幫著找炎豹族的感染者軍隊。
聞言，知道還有這麽一回事，剛剛還因為有機會抱到維希路而喜笑顏開的賽奇一張臉迅速漆黑。
他之所以留下來就是為了保護維希路，結果維希路遇到危險時他卻不在身邊，也還好是有這鎧甲，不然……
“沒事的。”維希路摸摸賽奇的臉頰。
賽奇不適合太嚴肅的表情，而且當時維爾倫他們也沒反應過來，賽奇就算在大概也阻止不了。
賽奇不語，死死盯著鎧甲上的劃痕。
維希路不知道，他卻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伊洛汀的鱗甲，黑龍的鱗甲可以說是世間最堅硬之物，那樣的東西之上都留下痕跡，可見當時想殺了維希路那人有多拼命。
那樣的情況，他卻不在。
上一次也是這樣，他厚著臉皮跟著維希路他們出來，他本應該好好保護維希路，卻讓維希路在他面前被傳送走獨自一人落單。
賽奇把面前的小幼崽舉了起來，他明明早就已經下定決心要保護好維希路，卻讓同樣的事發生兩次。
賽奇正準備開口房門就被推開，維爾倫端著一個裝滿食物的托盤進來。
嗅見食物的香氣，忙碌一天的維希路肚子立刻咕嚕叫。
“這裏來。”維爾倫把食物放到桌上。
屋子很大，除了一張大床外還有單獨的休息區。
賽奇抱著維希路過去。
凳子太矮，維希路站在凳子上看去。
食物非常豐富，除了他喜歡吃的兩樣剩下的都是他沒見過的，其中一個盤子裏還裝著一塊像是龍蝦卻比他頭還大的肉。
“吃得還挺好。”賽奇道。
維希路看去。
賽奇用下巴指指那蝦肉，“這種海獸只有深海才有，也只有海族才能捕獵到，而且數量極其稀少，保持鮮活狀態運送到這邊也需要相當多人力物資，一般人根本吃不起。”
現在黑暗力量越來越濃幾乎人人自危，卻一點不影響這些有權有勢之人該吃吃該喝喝。
“吃吧，也嘗嘗鮮。”維爾倫遞了碗筷給維希路，這些東西都是他在廚房盯著做的。
維希路沒客氣，直接向著那龍蝦而去。
洗劫了國庫他本來還有點愧疚，現在卻心安理得，這些錢就算留在國庫大概也花不到民眾身上。
“好吃嗎？”維爾倫問。
“好吃。”維希路用力點點頭。
海獸肉質細膩鮮甜，再配上精心熬制過的甜辣醬，一口下去他舌頭都快融化，也難怪即使花大價錢這些人也要吃。
“慢慢吃，都是你的。”維爾倫在旁邊坐下看著維希路吃。
龍族幼崽的體型和成年龍差距巨大，所以生長的速度會很快，現在距離維希路破殼還沒多久他卻已經大了一圈，這讓維爾倫既欣慰又愧疚，維希路本來可以再胖些。
賽奇也坐下。
維爾倫看去，“謝謝你們，你們可以回去了。”
他剛剛都看見了，賽奇抱著維希路。
賽奇直接過濾掉維爾倫的話，一臉笑容地看著維希路大快朵頤。
一旁伊洛汀也沒走。
維希路註意力都在食物上，隨著他體型逐漸變大他的飯量也逐漸增長，現在他已經能在吃完一大碗粥之後再吃掉半個龍蝦以及一堆菜。
吃飽，喝足，維希路摸摸有些撐的肚子打了個嗝。
維爾倫也幫忙摸摸，要順食。
做完這些，維爾倫收拾殘局。
賽奇趁著他離開的功夫也趕緊上前摸摸維希路的肚子，“真可愛。”
維爾倫再回來後，賽奇一步三回頭地向著門口而去，伊洛汀直直盯著維希路肚子看了會後才離開。
坐到床上，維希路沒有馬上睡覺，而是想起另外一件事。
他尾巴尖晃動，從空間戒指中倒出一堆亮閃閃，那些都是他之前從國庫中得到的。
東西太多，很快整張床都被占滿。
“維希路？”維爾倫不解。
“這些都是給你的。”維希路看去。
維爾倫怔楞，之前在國庫維希路送了所有人卻唯獨漏掉他，他還以為是維希路忘了他。
“我們一人一半，這些是你的。”維希路一說起亮閃閃兩眼就發光，尾巴尖兒也不受控制地高高翹起，
維希路說話時，它還一晃一晃的。
知道維希路不是漏掉了自己而是準備大方地分出一半給他，維爾倫心口燙得驚人。
“維希路。”維爾倫摸摸維希路的腦袋，從一大堆東西裏選出一顆拇指大小的白色寶石，“我只要這個就好了，其它都給你。”
“為什麽？”維希路不能理解。
這可是亮閃閃，沒有哪條龍能拒絕得了亮閃閃。
“爸爸已經是大人，可是有很多寶貝的。”維爾倫說話時故意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維希路立刻想到領地裏滿山洞的金幣寶石。
維爾倫可是成年龍。
對比起維爾倫那滿滿一山洞的金幣寶石，他戒指中那點收藏就少得可憐，那讓他再看向床上那些亮閃閃時無比心動。
維爾倫不缺這點，可如果他能得到這些那他的收藏就即將翻倍。
“收起來吧。”維爾倫看看掌心裏那顆如維希路鱗甲雪白的寶石，他已經收到了更好的寶物。
維希路看看維爾倫，見維爾倫是真的不想要，他鱗片瞬間漲得粉紅。
他沒有馬上把那些亮閃閃收起來，而是直接撲了進去在裏面打滾。
金幣和寶石磕碰，發出令他從尾巴尖酥麻到頭頂的悅耳叮嚀聲，金銀首飾刮碰在他的鱗甲上，讓他渾身都癢癢又舒服得厲害。
他愛死這些亮閃閃了。
維希路從這頭滾到那頭再從那頭滾回來，幸福得忘乎所以。
維爾倫坐在床邊看著，臉上都是溫柔笑容。
維希路一口氣滾到都沒了力氣才停下，一個一個地把那些亮閃閃收進戒指，他拿出蛋殼。
夜已深，該睡覺了。
維爾倫在旁邊躺下。
維希路調整了下蛋殼的位置，讓蛋殼口對著維爾倫，這樣他一睜眼就能看見維爾倫。
維爾倫也能看見維希路。
看著維希路抱著尾巴躺下後，他把手伸進蛋殼裏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撫摸著維希路的腦袋。
嗅著熟悉的氣息，感覺著維爾倫的動作，維希路呼吸很快綿長。
維爾倫也很快睡去。
這段時間他們都沒休息好。
世界都安靜時，蛋殼中，本該睡著的維希路睜開眼，眼中毫無睡意。
002.
靜靜盯著維爾倫看了會兒，確定他真的睡著，維希路小心地把他的手從蛋殼中拿出放回床上，然後自己也鉆了出去。
床很大，維希路坐到遠離維爾倫的另外一邊。
坐好，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維爾倫後，從戒指中拿出之前那個裝著水晶球的箱子。
他深吸一口氣，打開箱子。
他面對窗戶而坐。
這附近黑暗力量還不濃，夜裏月光明亮。
箱子打開後月光投射到水晶球上，整顆水晶球都因此散發著淡淡白光。
看著它，維希路一時間卻沒了勇氣。
如果他真的被感染了怎麽辦？
一旦感染那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治好，那就必死無疑，可他不想死，他喜歡這個世界喜歡維爾倫他們也喜歡那些魔法。
而且如果他真的感染，那維爾倫怎麽辦？
維爾倫對他有多好有多在乎他看在眼裏，如果他真的感染，維爾倫說不定會做出些什麽來。
維希路正盯著面前的水晶球發呆，什麽黑影就突然從窗口外一晃而過。
維希路心臟瞬時緊縮，立刻擡頭看去。
他做好了被別的人發現的可能，那瞬間都開始思考應該怎麽解釋，一擡頭卻看見一道巨大的身影正遠去。
那是一條龍，一條渾身鱗片漆黑的黑龍，他身形巨大身姿矯健，兩個展翅間已飛出許遠。
他正向著城外而去。
是伊洛汀？
現有所有龍族中總共就只有一只黑龍，那龍只能是伊洛汀，但他不是應該在萊恩城那邊怎麽會在這裏？
維希路腦海裏有無數個疑問，但不等他一一想清楚，伊洛汀就消失在遠處的黑暗中。
壓下心中疑惑，維希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依然睡著的維爾倫，再次把註意力集中到面前的水晶球上。
不讓自己再有機會胡思亂想，他強迫自己快速伸出爪子摁在水晶球上，註入魔力。
兩次魔力消耗殆盡，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頭痛乏力惡心，不過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他體內的魔力逐漸恢覆，現在已經恢覆到之前五分之一的程度。
魔力很順利就被調動，它們註入水晶球的瞬間水晶球立刻亮了起來。
他註入的魔力太多，水晶球的光芒太強，有那麽瞬間整個屋子都被照得如同白晝。
維希路趕緊減弱魔力，同時回頭看向維爾倫。
大概是因為沒察覺到危險，維爾倫並未醒來。
維希路看向水晶球。
這水晶球確實好，剛出生那會兒狄克給他檢測魔力的時候，那水晶球等了好一會兒才亮起。
水晶球如同一個巨大光球散發著雪白的光芒，和他之前見過的那次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異常。
維希路吐出一口氣，那瞬間就仿佛卸下千萬斤擔子，也是這會他才發現他掌心早已滿是冷汗。
維希路作勢就要收回手，面前剛剛還雪白的光球中就如同被人滴入墨汁，開始有絲絲黑線盤旋擴散。
維希路心臟猛地一緊，手也下意識抽開。
屋內瞬間恢覆黑暗。
寂靜中，只粗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震耳欲聾。
維希路屏住呼吸，心跳卻不受控制，砰砰砰震得他耳朵發痛。
維希路快速收起水晶球，他顧不上是否會吵醒維爾倫，一頭撲進維爾倫懷裏。
“維希路？”維爾倫驚醒，聲音中滿是困倦。
手撫摸到維希路的鱗片，維爾倫清醒幾分。
維希路立刻再往他懷中鉆了鉆。
“怎麽了？”維爾倫半支起身體，“又做噩夢了？”
“嗯……”維希路聲音從維爾倫胸口響起，十分沈悶。
維爾倫側躺著抱住維希路，“不怕，夢裏都是假的，而且還有爸爸在這，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
聽著維爾倫無比溫柔的話語，維希路心臟卻依舊怦怦直跳個不停，他腦子也亂哄哄。
他真的被感染了？
那天的那滴血真的是感染者的血？
那他為什麽沒有反應？
不，不是沒有反應，那之後他就頻頻做噩夢……
維希路呼吸輕滯。
維希路驀地想起關於魔王的事，魔王只會是白龍，現在情況已經非常糟糕道那特他們卻找不到魔王，而他現在又感染黑暗力量。
如果這是巧合，那未免太巧。
維希路大腦發空。
無論他是被感染了還是他真的就是那個魔王，他的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要死了？
之前一覺醒來發現換了個世界時他並沒太大感覺，可現在不同，他有了維爾倫、卡斯裏、賽奇
他們還有了魔力，他喜歡這個世界。
那次他什麽都不知道就死了，這次卻不同，這次他還清醒著。
而且如果他真的被感染了，那維爾倫怎麽辦……
肯定是他看錯了，黑燈瞎火的看錯很正常。
這次不算，他應該再找個時間重新測。
心中想著，維希路緊繃的身體卻並未放松。
“不怕不怕……”見維希路還是身體緊繃，維爾倫輕輕拍打維希路的背脊。
腦子裏亂哄哄，維希路卻還是很快睡去，幼崽覺大更何況他之前幾天就沒睡好。
這一覺他一直睡得不安穩，不過大概是因為他打心底裏抗拒，這次他倒沒再做夢。
一夜渾渾噩噩，翌日，準備起身的維爾倫才動維希路就跟著驚醒。
“還早，你可以再睡一會兒。”維爾倫道。
“爸爸，我餓了。”
維爾倫看看維希路難看的臉色，抱著維希路出門去找賽奇一群人，要把維希路寄放在他們那邊好去找食物。
自從之前那次襲擊後，他就不敢再讓維希路落單。
賽奇幾人都已起床，這會兒正在附近一個休息室中醒瞌睡，見維爾倫抱著維希路出來都看來。
“怎麽這麽早？”
“又做噩夢了”維爾倫眉頭輕蹙。
“我看看。”狄克伸手接過維希路，要順便替他檢查下。
“怎麽樣？”
卡斯裏、賽奇一群人都湊上來。
“沒事。”狄克收回覆蓋在維希路額頭的手，“幼崽對黑暗力量的抵抗力本來就弱，應該是受影響了。”
說話間，狄克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西萊斯特。
後者正直直看著他。
視線對上的瞬間，狄克立刻移開眼。
“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狄克低頭看懷中的幼崽。
維希路搖搖頭，沒什麽心情。
見維希路不說話，一屋子人心情都跟著低沈。
特別是卡斯裏，他就不應該再回去的。
他已經沒了家人，如果維希路也因為他而出事……
維爾倫在旁邊看了會兒後，先去了廚房那邊，要看著那些人做早餐。
看出眾人的不安，維希路打起精神找話說，“對了，昨天晚上我看見伊洛汀了。”
“伊洛汀？”
聽見這名字，狄克、賽奇和西萊斯特都下意識地看了眼伊洛汀，後者也明顯楞了下。
西萊斯特臉上笑容燦爛，一副看好戲的期待表情。
“你什麽時候看見他的？”賽奇視線在維希路和伊洛汀臉上來回，伊洛汀身體緊繃明顯緊張，維希路卻並未看他。
“半夜的時候我看見他往城外飛去。”維希路道。
“飛……”賽奇瞬間明白過來。
伊洛汀緊繃的身體放松。
“他不是在萊恩城嗎，怎麽會在這裏？”維希路看去。
狄克、賽奇、西萊斯特三人都看向伊洛汀，維希路有些不解但也跟著看去，伊伯萊知道？
伊洛汀黑眸幽幽，“他昨天晚上確實來過這裏，來問炎豹族的事，很多事只有我們知道。”
維希路啞然，這倒確實，那座城市已經徹底沒了，逃出來的沒幾個。
伊洛汀繼續道：“城裏幾乎沒人逃出來，不過集結軍反應快在發現事情不對後立刻就撤退，基本全部撤離。”
維希路不知該作何反應。
那些集結軍確實有著很豐富的經驗。
經驗是一次次累積出來的，他們經驗越豐富就說明面對過的感染者軍隊越多。
“集結軍裏活著的炎豹族大概有四萬。”伊洛汀道。
“那他準備……”
“全部打散了收入軍隊。”伊洛汀神色森然，“這時候放他們離開只會帶來騷亂。”
伊洛汀這個做法有些過於強勢，維希路有些不讚同，但他也確實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一旁，見維希路註意力徹底被轉移，伊洛汀稍稍松了口氣。
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狄克和賽奇對視一眼眼中都是笑意，這樣的伊洛汀他們都還是第一次見。
看來維希路是真的把伊洛汀吃的死死的，雖然他自己都還沒發現。
“既然他也在這附近，你要見見他嗎？”西萊斯特笑著開口。
好不容易才把話題岔開的伊洛汀立刻看去，眼神冰冷到能殺人。
西萊斯特仿佛並未察覺，只饒有趣味地看著維希路。
狄克和賽奇嘴角也都跟著勾起，之前沒感覺現在他們也挺期待兩人見面那天，維希路要是知道伊洛汀就在他身邊，要是知道伊洛汀騙他……
伊洛汀薄唇緊抿，直直看著維希路。
“不了。”維希路拒絕，他現在黑暗力量的事都沒弄清楚，哪有心情去管伊洛汀。
被拒絕，伊洛汀松了口氣的同時心底沒由來地一陣失落，他還以為維希路知道感染者軍隊的事後會對他有所改觀。
003.
“我打聽到之前光明神殿為什麽沒來了。”卡斯裏道，“萊恩城的事沒多久後旁邊另外一座城就淪陷了，好像是因為光明神殿去得太晚有感染者逃了出來。”
維希路訝然，“怎麽這麽快？”
他原本以為就算快也得一兩個月的時間，但這才幾天時間居然就有第二座城淪陷。
算上炎豹族那座城，這甚至已經是第三起。
說起這事，一屋子人臉上都沒了笑容。
“淪陷只會發生在黑暗力量整體濃度達到一定程度之後，且淪陷本身也會產生大量黑暗力量，所以一旦開始就會大面積爆發，直到整個世界都淪陷。”賽德道。
“而且後面速度會越來越快，因為淪陷的地方越多黑暗力量就越強。”絡腮胡滿臉不安。
“唉。”克風諾亦是如此。
維爾倫回來，除了維希路的早餐他還帶回一堆端著早餐的侍者。
進門維爾倫就發現氣氛不對，“怎麽了？”
“在說黑暗力量的事……”賽奇解釋。
“別聊了，吃飯吧。”維爾倫把早餐放到桌上，又把維希路抱過去放在凳子上，“吃完早餐要出去逛逛嗎？”
維希路夜裏本來就一直做噩夢，他不想讓維希路繼續聽這些，聽得多了他們這些大人都未必承受得住更何況一個孩子。
賽奇幾人也反應過來，都不再繼續。
一群人說笑間圍著桌子坐下，順便商量等下要去哪裏逛逛，這座城還挺大。
整個早飯維希路都吃得心不在焉。
吃飽喝足，他帶著一群尾巴在城堡中閑逛。
他沒什麽心情逛街，更不想聽外面那些人的咒罵。
昨天他們進來時天色已晚，再加上他當時註意力都在國庫上，所以根本沒心情觀察周圍，今天再看去他才發現這城堡比他印象中的還要奢侈。
建築本身用料極好就不說，城裏還到處都鑲嵌著魔法陣，那些魔法陣有防禦外敵的也有驅散黑暗力量的，甚至一些主要場所還有控制溫度的。
城裏的守衛也非常森嚴，幾乎哪哪都是人。
見他們把城堡當成街道閑逛，時不時還要停下來點評幾句，立刻就有護衛去告訴國王。
維希路本以為要不了多久就會看見那張尖嘴猴腮的臉，但對方卻並未出現似乎準備眼不見為凈。
維希路倒也樂得輕松。
把整座城堡都大概逛了一遍後，維希路在一座塔樓前停下。
塔樓足有十多層，是整座城最高的建築，擔任著關鍵時刻監控整座城的責任。
“要上去看看嗎？”維爾倫問。
維希路還挺好奇從高處俯視這座城是什麽模樣，帶頭向著塔樓裏而去。
見要爬樓，一群人都來了勁。
賽奇第一個沖了進去，“咱們來比比誰先到最上面。”
話音才落，他就如箭般竄了出去。
絡腮胡和克風諾對視一眼，跟著往上沖，不過片刻賽奇的聲音就從五樓傳來。
要比體力，沒有人能比得過龍族。
“我就在這邊等你們吧。”西萊斯特笑著道，僅僅一夜的休息並不能讓他恢覆，他看著依舊有些虛弱。
“我也不上去了。”賽德道。
維希路、維爾倫、狄克和伊洛汀四人排著隊進入。
塔樓整個就是一個螺旋向上的樓梯，那對於維爾倫一群大人來說沒什麽，對維希路來說卻麻煩，因為他的腿沒比一階樓梯長多少。
“我抱你上去。”維爾倫彎腰。
“不用，我自己走。”維希路扶住欄桿，每一次只跨一步臺階。
維爾倫沒堅持，放慢腳步配合維希路。
狄克看了會後往上走去，樓道只夠兩人並肩而行。
維希路一口氣爬到累擡起頭時才到三樓，而賽奇他們的聲音已經在頂樓響起有一會。
“要抱嗎？”維爾倫問。
維希路搖搖頭，休息會兒後繼續埋頭苦爬，累點夜裏他才能睡得著。
見維希路堅持，維爾倫配合著繼續慢慢走。
伊洛汀也靜靜跟在維希路後面。
十多分鐘後，樓道中傳來腳步聲，賽奇下樓來。
“你們怎麽這麽慢？”拐過拐角，看見正自己爬樓梯的維希路明白怎麽回事，他嘴角勾起，“要不要賽奇叔叔抱抱？”
維希路沒搭理，繼續嘿咻嘿咻爬樓梯。
維爾倫問賽奇，“你們在鬧些什麽？”
“黑暗力量從炎豹族那個方向蔓延過來了，從頂樓已經能隱約看見，照這速度下去估計要不了多久……”賽奇指向炎豹族所在方向。
維爾倫看去。
塔樓到處都是窗口。
黑暗力量只能被驅散無法被凈化，西萊斯特之前那魔法雖然解決了所有感染者黑暗力量卻依舊存在，且因為城市淪陷總量大量增加。
“我們盡快離開這裏。”維爾倫道。
“估計也沒多少地方還安全，要不回去領地？”
“這樣也好……”
聽著窗口前兩人的對話，維希路停下腳步，才到四樓他兩條腿就已經開始打顫。
他看向窗外，試圖看見賽奇說的黑暗力量，但他還沒窗臺高。
他看向維爾倫和賽奇，兩人正看著窗外。
維希路視線落在旁邊的伊洛汀身上。
伊洛汀正看著他，見他停下，他耐心等待。
維希路眨巴眨巴眼睛，聲音軟軟，“伊伯萊。”
伊洛汀看來。
維希路對著他舉高兩只爪爪，他爬不動了。
伊洛汀身體明顯頓了頓，下一刻耳尖緋紅。
他面無表情地彎下腰，小心地把面前主動要抱抱的小幼崽抱起，帶著他向樓上而去。
聽見動靜，維爾倫回頭看來，見伊洛汀抱著維希路上樓，繼續看向窗外。
伊洛汀比賽奇可靠多了。
腿長有腿長的好處，不過片刻伊洛汀就爬高好幾層，他們上去時卡斯裏和、狄克、絡腮胡、克風諾已經在上面待了有一會兒，正向樓下而去。
“上面風大，別待太久。”卡斯裏叮囑一句。
頂樓位置狹窄，站不下太多人。
“好。”
和三人錯身而過後，伊洛汀繼續往上。
幾分鐘後，他們站到頂樓。
塔樓最頂樓的空間不大，中間的位置還擺放著一個刻滿魔法陣正正方方的石頭，應該是只要註入魔力就會全程警戒的設備。
維希路盯著那石頭看了會兒後，看向遠處。
這裏距離炎豹族所在已經很遠，看不見被西萊斯特魔法轟過的地方，但就如同賽奇所說那個方向地平線的位置明顯黑得異常。
維希路看向腳下的城市。
要不了多久這裏就會變得跟炎豹城一樣，有那麽瞬間他似乎都聽見慘叫。
“被輕度感染的人一般都會出現些什麽狀況？”維希路問，他見過感染嚴重的但還沒見過輕微的。
“每個種族不同。”伊洛汀看看懷裏的小幼崽，他不常抱人，動作有些僵硬。
“龍族呢？”
“最開始是情緒不受控制，易怒易躁，然後是體能魔力得到明顯提升，但這個階段因為黑暗力量影響到本身的魔力魔法失敗的概率會大幅提升。再之後身體就會漸漸出現異常，人也會逐漸沒有理智。”
維希路不語，雖然伊洛汀沒說會做噩夢，但他之前確實想過要把這城裏的人都殺掉。
“那被感染的人到什麽程度後才會開始傳染人？”維希路繼續問，之前卡斯裏他們說過輕微感染並不會馬上感染別人。
“中度感染開始，重度感染感染人的概率就很大，特別是直接觸碰到血液的情況，如果人已經完全異變那就必會被感染。不過現在很多地方黑暗力量的濃度都超過中度感染者。”
“那如果龍族被感染，從輕度到中度需要多久？”維希路問。
“看情況，過於負面的情緒會助長黑暗力量的滋生，如果情緒穩定可能長達幾十年，如果情緒過於負面或者長期處於黑暗力量濃郁的地方就只需要幾個月。幼崽的時間可能會更短。”
伊洛汀有些疑惑維希路為什麽問得這麽詳細，不過還是一一解答。
維希路確實應該知道，也好預防。
得到答案，維希路不再說話。
“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維爾倫也會保護你。”看出維希路的沈默伊洛汀試圖安慰，但他並不是能言善道的人。
維希路看去，伊洛汀其實人挺好。
“那他們說的魔王呢？”維希路再問，“那應該怎麽辨認一個人是不是魔王，或者有什麽預兆？”
伊洛汀沒想到維希路會問這個問題。
“伊洛汀？”維希路看出伊洛汀的猶豫。
伊洛汀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這個話題，維希路臉色明顯不太好，但想想後他還是開口，“魔王能夠吸收黑暗力量，且能夠像使用魔力一樣使用它們，那本來就是他能力的一部分。”
就算不從他這裏知道維希路也會從其他人那裏知道。
“……如果我真的是魔王怎麽辦？”
伊洛汀學著維爾倫摸摸維希路的腦袋，小幼崽明顯被嚇到，“你不是。”
“如果真的是呢？”維希路看向遠處。
“那我也會保護你，直到最後。”
維希路看去，“真的？”
伊洛汀沒有絲毫遲疑，“真的。”
維希路勾了勾嘴角，就算伊洛汀是騙人的也好，至少這會他稍微松了口氣。
維希路勾住伊洛汀的脖子，親昵地用腦袋蹭蹭他的臉頰，“不要告訴維爾倫，我怕他會擔心。”
被軟軟撒嬌，伊洛汀身體僵硬，他有些不自在，耳朵尖也不受控制地滾燙。
小幼崽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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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伊洛汀之前也報過維希路,但從來沒像賽奇這樣揉揉還捏捏。
又揉又捏了個夠賽奇擡起頭，動作間見伊洛汀兩眼發直地望著他，他挑了挑眉。
他和維爾倫是同期,伊洛汀也算是他看著破殼看著長大的，小時候他還幫著維爾倫一起照顧過伊洛汀,雖然只在極偶爾的時候。
伊洛汀和維希路截然不同，大概是因為雪納爾的原因他自打破殼開始就總是安靜不合群，就算他們主動和他說話他也不會搭理，久而久之其他人也就習慣不主動打擾。
這麽多年下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伊洛汀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
賽奇舉起維希路一只爪爪，“要試試看嗎？”
也怪維爾倫太小氣，成年龍族本來就喜歡幼崽,維希路還這麽可愛,維爾倫卻連抱都不願意讓他們抱一下。
伊洛汀直直盯著那只爪爪看了會兒後擡頭看向維希路。
維希路也正看著他。
維希路並不討厭賽奇的抱抱，因為他知道那是賽奇表達喜歡的方式,但他實在難以想象伊洛汀對他那樣。
見維希路沒反應，伊洛汀再次直直盯著那只遞到面前的爪爪。
賽奇等了會，就在他都以為伊洛汀不會搭理他準備把手放下時，伊洛汀伸出手。
他輕輕捏捏。
果然軟軟的。
賽奇楞了下,“就這？”
維希路也看去,伊洛汀依然是平日面無表情的模樣,就仿佛剛剛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為了應付賽奇，但他兩只耳朵卻可疑地發紅。
看著那樣的伊洛汀,維希路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伊洛汀笨笨的。
賽奇並未註意到,他把維希路的爪子放下繼續和維希路玩，又摸了摸維希路圓鼓鼓的肚子後,他看向維希路身上多出來的小鎧甲，“伊伯萊給你的？別說做得還挺漂亮，這是精靈的手藝吧？”
“不是，這是西萊斯特送給我的。”維希路道，賽奇為什麽會覺得是伊洛汀送的。
“西萊斯特？”賽奇奇怪，“可這明明是伊伯萊——”
賽奇話未說完，伊洛汀就冷冷看去。
“嗯？”維希路仰頭看去，賽奇怎麽說到一半不說了。
“我弄錯了……”賽奇頭皮發麻，伊洛汀年紀比他小一輪氣勢倒是挺嚇人，他摸摸維希路鎧甲胸口上的劃痕，“那這是什麽？”
“之前有人襲擊我……”維希路把之前的事說了遍，當時賽奇並不在旅館而是在幫著找炎豹族的感染者軍隊。
聞言，知道還有這麽一回事，剛剛還因為有機會抱到維希路而喜笑顏開的賽奇一張臉迅速漆黑。
他之所以留下來就是為了保護維希路，結果維希路遇到危險時他卻不在身邊，也還好是有這鎧甲，不然……
“沒事的。”維希路摸摸賽奇的臉頰。
賽奇不適合太嚴肅的表情，而且當時維爾倫他們也沒反應過來，賽奇就算在大概也阻止不了。
賽奇不語，死死盯著鎧甲上的劃痕。
維希路不知道，他卻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伊洛汀的鱗甲，黑龍的鱗甲可以說是世間最堅硬之物，那樣的東西之上都留下痕跡，可見當時想殺了維希路那人有多拼命。
那樣的情況，他卻不在。
上一次也是這樣，他厚著臉皮跟著維希路他們出來，他本應該好好保護維希路，卻讓維希路在他面前被傳送走獨自一人落單。
賽奇把面前的小幼崽舉了起來，他明明早就已經下定決心要保護好維希路，卻讓同樣的事發生兩次。
賽奇正準備開口房門就被推開，維爾倫端著一個裝滿食物的托盤進來。
嗅見食物的香氣，忙碌一天的維希路肚子立刻咕嚕叫。
“這裏來。”維爾倫把食物放到桌上。
屋子很大，除了一張大床外還有單獨的休息區。
賽奇抱著維希路過去。
凳子太矮，維希路站在凳子上看去。
食物非常豐富，除了他喜歡吃的兩樣剩下的都是他沒見過的，其中一個盤子裏還裝著一塊像是龍蝦卻比他頭還大的肉。
“吃得還挺好。”賽奇道。
維希路看去。
賽奇用下巴指指那蝦肉，“這種海獸只有深海才有，也只有海族才能捕獵到，而且數量極其稀少，保持鮮活狀態運送到這邊也需要相當多人力物資，一般人根本吃不起。”
現在黑暗力量越來越濃幾乎人人自危，卻一點不影響這些有權有勢之人該吃吃該喝喝。
“吃吧，也嘗嘗鮮。”維爾倫遞了碗筷給維希路，這些東西都是他在廚房盯著做的。
維希路沒客氣，直接向著那龍蝦而去。
洗劫了國庫他本來還有點愧疚，現在卻心安理得，這些錢就算留在國庫大概也花不到民眾身上。
“好吃嗎？”維爾倫問。
“好吃。”維希路用力點點頭。
海獸肉質細膩鮮甜，再配上精心熬制過的甜辣醬，一口下去他舌頭都快融化，也難怪即使花大價錢這些人也要吃。
“慢慢吃，都是你的。”維爾倫在旁邊坐下看著維希路吃。
龍族幼崽的體型和成年龍差距巨大，所以生長的速度會很快，現在距離維希路破殼還沒多久他卻已經大了一圈，這讓維爾倫既欣慰又愧疚，維希路本來可以再胖些。
賽奇也坐下。
維爾倫看去，“謝謝你們，你們可以回去了。”
他剛剛都看見了，賽奇抱著維希路。
賽奇直接過濾掉維爾倫的話，一臉笑容地看著維希路大快朵頤。
一旁伊洛汀也沒走。
維希路註意力都在食物上，隨著他體型逐漸變大他的飯量也逐漸增長，現在他已經能在吃完一大碗粥之後再吃掉半個龍蝦以及一堆菜。
吃飽，喝足，維希路摸摸有些撐的肚子打了個嗝。
維爾倫也幫忙摸摸，要順食。
做完這些，維爾倫收拾殘局。
賽奇趁著他離開的功夫也趕緊上前摸摸維希路的肚子，“真可愛。”
維爾倫再回來後，賽奇一步三回頭地向著門口而去，伊洛汀直直盯著維希路肚子看了會後才離開。
坐到床上，維希路沒有馬上睡覺，而是想起另外一件事。
他尾巴尖晃動，從空間戒指中倒出一堆亮閃閃，那些都是他之前從國庫中得到的。
東西太多，很快整張床都被占滿。
“維希路？”維爾倫不解。
“這些都是給你的。”維希路看去。
維爾倫怔楞，之前在國庫維希路送了所有人卻唯獨漏掉他，他還以為是維希路忘了他。
“我們一人一半，這些是你的。”維希路一說起亮閃閃兩眼就發光，尾巴尖兒也不受控制地高高翹起，
維希路說話時，它還一晃一晃的。
知道維希路不是漏掉了自己而是準備大方地分出一半給他，維爾倫心口燙得驚人。
“維希路。”維爾倫摸摸維希路的腦袋，從一大堆東西裏選出一顆拇指大小的白色寶石，“我只要這個就好了，其它都給你。”
“為什麽？”維希路不能理解。
這可是亮閃閃，沒有哪條龍能拒絕得了亮閃閃。
“爸爸已經是大人，可是有很多寶貝的。”維爾倫說話時故意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維希路立刻想到領地裏滿山洞的金幣寶石。
維爾倫可是成年龍。
對比起維爾倫那滿滿一山洞的金幣寶石，他戒指中那點收藏就少得可憐，那讓他再看向床上那些亮閃閃時無比心動。
維爾倫不缺這點，可如果他能得到這些那他的收藏就即將翻倍。
“收起來吧。”維爾倫看看掌心裏那顆如維希路鱗甲雪白的寶石，他已經收到了更好的寶物。
維希路看看維爾倫，見維爾倫是真的不想要，他鱗片瞬間漲得粉紅。
他沒有馬上把那些亮閃閃收起來，而是直接撲了進去在裏面打滾。
金幣和寶石磕碰，發出令他從尾巴尖酥麻到頭頂的悅耳叮嚀聲，金銀首飾刮碰在他的鱗甲上，讓他渾身都癢癢又舒服得厲害。
他愛死這些亮閃閃了。
維希路從這頭滾到那頭再從那頭滾回來，幸福得忘乎所以。
維爾倫坐在床邊看著，臉上都是溫柔笑容。
維希路一口氣滾到都沒了力氣才停下，一個一個地把那些亮閃閃收進戒指，他拿出蛋殼。
夜已深，該睡覺了。
維爾倫在旁邊躺下。
維希路調整了下蛋殼的位置，讓蛋殼口對著維爾倫，這樣他一睜眼就能看見維爾倫。
維爾倫也能看見維希路。
看著維希路抱著尾巴躺下後，他把手伸進蛋殼裏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撫摸著維希路的腦袋。
嗅著熟悉的氣息，感覺著維爾倫的動作，維希路呼吸很快綿長。
維爾倫也很快睡去。
這段時間他們都沒休息好。
世界都安靜時，蛋殼中，本該睡著的維希路睜開眼，眼中毫無睡意。
002.
靜靜盯著維爾倫看了會兒，確定他真的睡著，維希路小心地把他的手從蛋殼中拿出放回床上，然後自己也鉆了出去。
床很大，維希路坐到遠離維爾倫的另外一邊。
坐好，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維爾倫後，從戒指中拿出之前那個裝著水晶球的箱子。
他深吸一口氣，打開箱子。
他面對窗戶而坐。
這附近黑暗力量還不濃，夜裏月光明亮。
箱子打開後月光投射到水晶球上，整顆水晶球都因此散發著淡淡白光。
看著它，維希路一時間卻沒了勇氣。
如果他真的被感染了怎麽辦？
一旦感染那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治好，那就必死無疑，可他不想死，他喜歡這個世界喜歡維爾倫他們也喜歡那些魔法。
而且如果他真的感染，那維爾倫怎麽辦？
維爾倫對他有多好有多在乎他看在眼裏，如果他真的感染，維爾倫說不定會做出些什麽來。
維希路正盯著面前的水晶球發呆，什麽黑影就突然從窗口外一晃而過。
維希路心臟瞬時緊縮，立刻擡頭看去。
他做好了被別的人發現的可能，那瞬間都開始思考應該怎麽解釋，一擡頭卻看見一道巨大的身影正遠去。
那是一條龍，一條渾身鱗片漆黑的黑龍，他身形巨大身姿矯健，兩個展翅間已飛出許遠。
他正向著城外而去。
是伊洛汀？
現有所有龍族中總共就只有一只黑龍，那龍只能是伊洛汀，但他不是應該在萊恩城那邊怎麽會在這裏？
維希路腦海裏有無數個疑問，但不等他一一想清楚，伊洛汀就消失在遠處的黑暗中。
壓下心中疑惑，維希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依然睡著的維爾倫，再次把註意力集中到面前的水晶球上。
不讓自己再有機會胡思亂想，他強迫自己快速伸出爪子摁在水晶球上，註入魔力。
兩次魔力消耗殆盡，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頭痛乏力惡心，不過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他體內的魔力逐漸恢覆，現在已經恢覆到之前五分之一的程度。
魔力很順利就被調動，它們註入水晶球的瞬間水晶球立刻亮了起來。
他註入的魔力太多，水晶球的光芒太強，有那麽瞬間整個屋子都被照得如同白晝。
維希路趕緊減弱魔力，同時回頭看向維爾倫。
大概是因為沒察覺到危險，維爾倫並未醒來。
維希路看向水晶球。
這水晶球確實好，剛出生那會兒狄克給他檢測魔力的時候，那水晶球等了好一會兒才亮起。
水晶球如同一個巨大光球散發著雪白的光芒，和他之前見過的那次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異常。
維希路吐出一口氣，那瞬間就仿佛卸下千萬斤擔子，也是這會他才發現他掌心早已滿是冷汗。
維希路作勢就要收回手，面前剛剛還雪白的光球中就如同被人滴入墨汁，開始有絲絲黑線盤旋擴散。
維希路心臟猛地一緊，手也下意識抽開。
屋內瞬間恢覆黑暗。
寂靜中，只粗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震耳欲聾。
維希路屏住呼吸，心跳卻不受控制，砰砰砰震得他耳朵發痛。
維希路快速收起水晶球，他顧不上是否會吵醒維爾倫，一頭撲進維爾倫懷裏。
“維希路？”維爾倫驚醒，聲音中滿是困倦。
手撫摸到維希路的鱗片，維爾倫清醒幾分。
維希路立刻再往他懷中鉆了鉆。
“怎麽了？”維爾倫半支起身體，“又做噩夢了？”
“嗯……”維希路聲音從維爾倫胸口響起，十分沈悶。
維爾倫側躺著抱住維希路，“不怕，夢裏都是假的，而且還有爸爸在這，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
聽著維爾倫無比溫柔的話語，維希路心臟卻依舊怦怦直跳個不停，他腦子也亂哄哄。
他真的被感染了？
那天的那滴血真的是感染者的血？
那他為什麽沒有反應？
不，不是沒有反應，那之後他就頻頻做噩夢……
維希路呼吸輕滯。
維希路驀地想起關於魔王的事，魔王只會是白龍，現在情況已經非常糟糕道那特他們卻找不到魔王，而他現在又感染黑暗力量。
如果這是巧合，那未免太巧。
維希路大腦發空。
無論他是被感染了還是他真的就是那個魔王，他的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要死了？
之前一覺醒來發現換了個世界時他並沒太大感覺，可現在不同，他有了維爾倫、卡斯裏、賽奇
他們還有了魔力，他喜歡這個世界。
那次他什麽都不知道就死了，這次卻不同，這次他還清醒著。
而且如果他真的被感染了，那維爾倫怎麽辦……
肯定是他看錯了，黑燈瞎火的看錯很正常。
這次不算，他應該再找個時間重新測。
心中想著，維希路緊繃的身體卻並未放松。
“不怕不怕……”見維希路還是身體緊繃，維爾倫輕輕拍打維希路的背脊。
腦子裏亂哄哄，維希路卻還是很快睡去，幼崽覺大更何況他之前幾天就沒睡好。
這一覺他一直睡得不安穩，不過大概是因為他打心底裏抗拒，這次他倒沒再做夢。
一夜渾渾噩噩，翌日，準備起身的維爾倫才動維希路就跟著驚醒。
“還早，你可以再睡一會兒。”維爾倫道。
“爸爸，我餓了。”
維爾倫看看維希路難看的臉色，抱著維希路出門去找賽奇一群人，要把維希路寄放在他們那邊好去找食物。
自從之前那次襲擊後，他就不敢再讓維希路落單。
賽奇幾人都已起床，這會兒正在附近一個休息室中醒瞌睡，見維爾倫抱著維希路出來都看來。
“怎麽這麽早？”
“又做噩夢了”維爾倫眉頭輕蹙。
“我看看。”狄克伸手接過維希路，要順便替他檢查下。
“怎麽樣？”
卡斯裏、賽奇一群人都湊上來。
“沒事。”狄克收回覆蓋在維希路額頭的手，“幼崽對黑暗力量的抵抗力本來就弱，應該是受影響了。”
說話間，狄克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西萊斯特。
後者正直直看著他。
視線對上的瞬間，狄克立刻移開眼。
“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狄克低頭看懷中的幼崽。
維希路搖搖頭，沒什麽心情。
見維希路不說話，一屋子人心情都跟著低沈。
特別是卡斯裏，他就不應該再回去的。
他已經沒了家人，如果維希路也因為他而出事……
維爾倫在旁邊看了會兒後，先去了廚房那邊，要看著那些人做早餐。
看出眾人的不安，維希路打起精神找話說，“對了，昨天晚上我看見伊洛汀了。”
“伊洛汀？”
聽見這名字，狄克、賽奇和西萊斯特都下意識地看了眼伊洛汀，後者也明顯楞了下。
西萊斯特臉上笑容燦爛，一副看好戲的期待表情。
“你什麽時候看見他的？”賽奇視線在維希路和伊洛汀臉上來回，伊洛汀身體緊繃明顯緊張，維希路卻並未看他。
“半夜的時候我看見他往城外飛去。”維希路道。
“飛……”賽奇瞬間明白過來。
伊洛汀緊繃的身體放松。
“他不是在萊恩城嗎，怎麽會在這裏？”維希路看去。
狄克、賽奇、西萊斯特三人都看向伊洛汀，維希路有些不解但也跟著看去，伊伯萊知道？
伊洛汀黑眸幽幽，“他昨天晚上確實來過這裏，來問炎豹族的事，很多事只有我們知道。”
維希路啞然，這倒確實，那座城市已經徹底沒了，逃出來的沒幾個。
伊洛汀繼續道：“城裏幾乎沒人逃出來，不過集結軍反應快在發現事情不對後立刻就撤退，基本全部撤離。”
維希路不知該作何反應。
那些集結軍確實有著很豐富的經驗。
經驗是一次次累積出來的，他們經驗越豐富就說明面對過的感染者軍隊越多。
“集結軍裏活著的炎豹族大概有四萬。”伊洛汀道。
“那他準備……”
“全部打散了收入軍隊。”伊洛汀神色森然，“這時候放他們離開只會帶來騷亂。”
伊洛汀這個做法有些過於強勢，維希路有些不讚同，但他也確實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一旁，見維希路註意力徹底被轉移，伊洛汀稍稍松了口氣。
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狄克和賽奇對視一眼眼中都是笑意，這樣的伊洛汀他們都還是第一次見。
看來維希路是真的把伊洛汀吃的死死的，雖然他自己都還沒發現。
“既然他也在這附近，你要見見他嗎？”西萊斯特笑著開口。
好不容易才把話題岔開的伊洛汀立刻看去，眼神冰冷到能殺人。
西萊斯特仿佛並未察覺，只饒有趣味地看著維希路。
狄克和賽奇嘴角也都跟著勾起，之前沒感覺現在他們也挺期待兩人見面那天，維希路要是知道伊洛汀就在他身邊，要是知道伊洛汀騙他……
伊洛汀薄唇緊抿，直直看著維希路。
“不了。”維希路拒絕，他現在黑暗力量的事都沒弄清楚，哪有心情去管伊洛汀。
被拒絕，伊洛汀松了口氣的同時心底沒由來地一陣失落，他還以為維希路知道感染者軍隊的事後會對他有所改觀。
003.
“我打聽到之前光明神殿為什麽沒來了。”卡斯裏道，“萊恩城的事沒多久後旁邊另外一座城就淪陷了，好像是因為光明神殿去得太晚有感染者逃了出來。”
維希路訝然，“怎麽這麽快？”
他原本以為就算快也得一兩個月的時間，但這才幾天時間居然就有第二座城淪陷。
算上炎豹族那座城，這甚至已經是第三起。
說起這事，一屋子人臉上都沒了笑容。
“淪陷只會發生在黑暗力量整體濃度達到一定程度之後，且淪陷本身也會產生大量黑暗力量，所以一旦開始就會大面積爆發，直到整個世界都淪陷。”賽德道。
“而且後面速度會越來越快，因為淪陷的地方越多黑暗力量就越強。”絡腮胡滿臉不安。
“唉。”克風諾亦是如此。
維爾倫回來，除了維希路的早餐他還帶回一堆端著早餐的侍者。
進門維爾倫就發現氣氛不對，“怎麽了？”
“在說黑暗力量的事……”賽奇解釋。
“別聊了，吃飯吧。”維爾倫把早餐放到桌上，又把維希路抱過去放在凳子上，“吃完早餐要出去逛逛嗎？”
維希路夜裏本來就一直做噩夢，他不想讓維希路繼續聽這些，聽得多了他們這些大人都未必承受得住更何況一個孩子。
賽奇幾人也反應過來，都不再繼續。
一群人說笑間圍著桌子坐下，順便商量等下要去哪裏逛逛，這座城還挺大。
整個早飯維希路都吃得心不在焉。
吃飽喝足，他帶著一群尾巴在城堡中閑逛。
他沒什麽心情逛街，更不想聽外面那些人的咒罵。
昨天他們進來時天色已晚，再加上他當時註意力都在國庫上，所以根本沒心情觀察周圍，今天再看去他才發現這城堡比他印象中的還要奢侈。
建築本身用料極好就不說，城裏還到處都鑲嵌著魔法陣，那些魔法陣有防禦外敵的也有驅散黑暗力量的，甚至一些主要場所還有控制溫度的。
城裏的守衛也非常森嚴，幾乎哪哪都是人。
見他們把城堡當成街道閑逛，時不時還要停下來點評幾句，立刻就有護衛去告訴國王。
維希路本以為要不了多久就會看見那張尖嘴猴腮的臉，但對方卻並未出現似乎準備眼不見為凈。
維希路倒也樂得輕松。
把整座城堡都大概逛了一遍後，維希路在一座塔樓前停下。
塔樓足有十多層，是整座城最高的建築，擔任著關鍵時刻監控整座城的責任。
“要上去看看嗎？”維爾倫問。
維希路還挺好奇從高處俯視這座城是什麽模樣，帶頭向著塔樓裏而去。
見要爬樓，一群人都來了勁。
賽奇第一個沖了進去，“咱們來比比誰先到最上面。”
話音才落，他就如箭般竄了出去。
絡腮胡和克風諾對視一眼，跟著往上沖，不過片刻賽奇的聲音就從五樓傳來。
要比體力，沒有人能比得過龍族。
“我就在這邊等你們吧。”西萊斯特笑著道，僅僅一夜的休息並不能讓他恢覆，他看著依舊有些虛弱。
“我也不上去了。”賽德道。
維希路、維爾倫、狄克和伊洛汀四人排著隊進入。
塔樓整個就是一個螺旋向上的樓梯，那對於維爾倫一群大人來說沒什麽，對維希路來說卻麻煩，因為他的腿沒比一階樓梯長多少。
“我抱你上去。”維爾倫彎腰。
“不用，我自己走。”維希路扶住欄桿，每一次只跨一步臺階。
維爾倫沒堅持，放慢腳步配合維希路。
狄克看了會後往上走去，樓道只夠兩人並肩而行。
維希路一口氣爬到累擡起頭時才到三樓，而賽奇他們的聲音已經在頂樓響起有一會。
“要抱嗎？”維爾倫問。
維希路搖搖頭，休息會兒後繼續埋頭苦爬，累點夜裏他才能睡得著。
見維希路堅持，維爾倫配合著繼續慢慢走。
伊洛汀也靜靜跟在維希路後面。
十多分鐘後，樓道中傳來腳步聲，賽奇下樓來。
“你們怎麽這麽慢？”拐過拐角，看見正自己爬樓梯的維希路明白怎麽回事，他嘴角勾起，“要不要賽奇叔叔抱抱？”
維希路沒搭理，繼續嘿咻嘿咻爬樓梯。
維爾倫問賽奇，“你們在鬧些什麽？”
“黑暗力量從炎豹族那個方向蔓延過來了，從頂樓已經能隱約看見，照這速度下去估計要不了多久……”賽奇指向炎豹族所在方向。
維爾倫看去。
塔樓到處都是窗口。
黑暗力量只能被驅散無法被凈化，西萊斯特之前那魔法雖然解決了所有感染者黑暗力量卻依舊存在，且因為城市淪陷總量大量增加。
“我們盡快離開這裏。”維爾倫道。
“估計也沒多少地方還安全，要不回去領地？”
“這樣也好……”
聽著窗口前兩人的對話，維希路停下腳步，才到四樓他兩條腿就已經開始打顫。
他看向窗外，試圖看見賽奇說的黑暗力量，但他還沒窗臺高。
他看向維爾倫和賽奇，兩人正看著窗外。
維希路視線落在旁邊的伊洛汀身上。
伊洛汀正看著他，見他停下，他耐心等待。
維希路眨巴眨巴眼睛，聲音軟軟，“伊伯萊。”
伊洛汀看來。
維希路對著他舉高兩只爪爪，他爬不動了。
伊洛汀身體明顯頓了頓，下一刻耳尖緋紅。
他面無表情地彎下腰，小心地把面前主動要抱抱的小幼崽抱起，帶著他向樓上而去。
聽見動靜，維爾倫回頭看來，見伊洛汀抱著維希路上樓，繼續看向窗外。
伊洛汀比賽奇可靠多了。
腿長有腿長的好處，不過片刻伊洛汀就爬高好幾層，他們上去時卡斯裏和、狄克、絡腮胡、克風諾已經在上面待了有一會兒，正向樓下而去。
“上面風大，別待太久。”卡斯裏叮囑一句。
頂樓位置狹窄，站不下太多人。
“好。”
和三人錯身而過後，伊洛汀繼續往上。
幾分鐘後，他們站到頂樓。
塔樓最頂樓的空間不大，中間的位置還擺放著一個刻滿魔法陣正正方方的石頭，應該是只要註入魔力就會全程警戒的設備。
維希路盯著那石頭看了會兒後，看向遠處。
這裏距離炎豹族所在已經很遠，看不見被西萊斯特魔法轟過的地方，但就如同賽奇所說那個方向地平線的位置明顯黑得異常。
維希路看向腳下的城市。
要不了多久這裏就會變得跟炎豹城一樣，有那麽瞬間他似乎都聽見慘叫。
“被輕度感染的人一般都會出現些什麽狀況？”維希路問，他見過感染嚴重的但還沒見過輕微的。
“每個種族不同。”伊洛汀看看懷裏的小幼崽，他不常抱人，動作有些僵硬。
“龍族呢？”
“最開始是情緒不受控制，易怒易躁，然後是體能魔力得到明顯提升，但這個階段因為黑暗力量影響到本身的魔力魔法失敗的概率會大幅提升。再之後身體就會漸漸出現異常，人也會逐漸沒有理智。”
維希路不語，雖然伊洛汀沒說會做噩夢，但他之前確實想過要把這城裏的人都殺掉。
“那被感染的人到什麽程度後才會開始傳染人？”維希路繼續問，之前卡斯裏他們說過輕微感染並不會馬上感染別人。
“中度感染開始，重度感染感染人的概率就很大，特別是直接觸碰到血液的情況，如果人已經完全異變那就必會被感染。不過現在很多地方黑暗力量的濃度都超過中度感染者。”
“那如果龍族被感染，從輕度到中度需要多久？”維希路問。
“看情況，過於負面的情緒會助長黑暗力量的滋生，如果情緒穩定可能長達幾十年，如果情緒過於負面或者長期處於黑暗力量濃郁的地方就只需要幾個月。幼崽的時間可能會更短。”
伊洛汀有些疑惑維希路為什麽問得這麽詳細，不過還是一一解答。
維希路確實應該知道，也好預防。
得到答案，維希路不再說話。
“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維爾倫也會保護你。”看出維希路的沈默伊洛汀試圖安慰，但他並不是能言善道的人。
維希路看去，伊洛汀其實人挺好。
“那他們說的魔王呢？”維希路再問，“那應該怎麽辨認一個人是不是魔王，或者有什麽預兆？”
伊洛汀沒想到維希路會問這個問題。
“伊洛汀？”維希路看出伊洛汀的猶豫。
伊洛汀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這個話題，維希路臉色明顯不太好，但想想後他還是開口，“魔王能夠吸收黑暗力量，且能夠像使用魔力一樣使用它們，那本來就是他能力的一部分。”
就算不從他這裏知道維希路也會從其他人那裏知道。
“……如果我真的是魔王怎麽辦？”
伊洛汀學著維爾倫摸摸維希路的腦袋，小幼崽明顯被嚇到，“你不是。”
“如果真的是呢？”維希路看向遠處。
“那我也會保護你，直到最後。”
維希路看去，“真的？”
伊洛汀沒有絲毫遲疑，“真的。”
維希路勾了勾嘴角，就算伊洛汀是騙人的也好，至少這會他稍微松了口氣。
維希路勾住伊洛汀的脖子，親昵地用腦袋蹭蹭他的臉頰，“不要告訴維爾倫，我怕他會擔心。”
被軟軟撒嬌，伊洛汀身體僵硬，他有些不自在，耳朵尖也不受控制地滾燙。
小幼崽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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